流云仙国南部，是连绵不绝的山脉，直到仙界陆地尽头，连接着无尽虚空。
而这山脉之中，也聚集着无数修仙者。
流云仙国就是五大仙国中最奇葩的存在，流云仙帝不问世事，只是安心闭关等候大劫。
若不是九千年前流云太子出现，流云仙国恐怕连一个实际意义上的掌控者都没有。
可即便是如此，却依旧让流云仙国境内充斥了躁动不安的多方势力。
比如古巫一族便藏匿其中，流云仙国对南部山脉的掌控力不足，即便是有心清剿也需要太大代价，所以长期都是放任不管的状态。
也正因为这点，古巫一族在流云仙国南部活得很好。
山脉中的一处无名山头，被誉为术绝的巴檀蹲在地上，衣着、打扮无不像是一名农夫。
他看着的田地里种的不是别的东西，而是一株株体型巨大、含苞待放的花朵。
挞、挞、挞的脚步声响起。
巴檀没有回头，也没有展开神识，只见其背后突然长出一只手，将后闹手的头发撩起，而原本应该是布满头发的后头皮上，居然也长着一张脸。
只不过这脸非人脸，而是青面獠牙的兽面。
映入兽面眼中的也不是别人，而是一头驴子，驴子背上攀着一条青蛇。
青蛇抬起头颅，口吐人言道：“我已经将交易之事告知鲁舒凡，他并未当场同意，而是说要考虑考虑。”
巴檀的兽面张嘴冷笑一声，“苗秋水，你不是说一定能说服鲁舒凡吗？”
“鲁舒凡已经意动了，只不过现在还没开战罢了。”青蛇吐着信子，眼眸之中也满是讥讽。
古巫一族和巫门本是同源，可惜理念不同而走上了分岔路，从此争斗不止，历经无数个杀劫依旧如此。
两人沉默了良久，最终还是苗秋水操纵着青蛇分身率先开口：“巴檀，你确定这些花朵能让老祖们获得足够的生机？”
“不确定。”巴檀缓缓摇头，“奢比尸坛主消失了，原本他会是第一个尝试完全重生的老祖，可却消失在了大风仙国，连带着障眼法以及花朵都被破坏掉了。”
“是谁出手？”苗秋水追问道。
“没意义了。”巴檀摇头以对，“一切布置都已经被破坏了，大风仙国一定会仔细搜刮每一寸土地，难不成我还能在此时进入大风仙国？”
“一件不确定的事情真需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吗？”青蛇深吸了一口气，她知晓巴檀说的不错，但如此轻描淡写的述说，又让她心中不忿。
要知道都天神煞大阵可是巫族传承的重要一环，付出这般代价只为了一件无法确定的事，听上去就无比荒唐。
巴檀也清楚自己这个解释很难劝服苗秋水，他沉默地盯着那一株株花朵。
过了半晌才伸手指着这片花朵说道：“我也知道这代价太巨大了，但你有什么办法？即便是上次苍生大劫，不论是古巫一族还是巫门，可都有仙君坐镇，眼下呢？只剩下我和你这两个所谓的真仙十绝。
“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？两个传承了如此久远的势力，居然要沦落到真仙成为首领，若是再弱一些，那岂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局面？
“人常言，擎天白玉柱，架海紫金梁，我师父亦跟我说过，擎天未必需要白玉柱，一根铁柱即可，架海未必需要紫金梁，一段木梁也可，可你看看你再看看我，咱们真能撑得起巫族吗？”
巴檀的话语让苗秋水陷入了久久的沉默，她也是清楚这些事情，要不然何至于与巴檀合作，放下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仇恨来合作。
巴檀也知道苗秋水给不了自己答案，他缓缓站起身，两张脸、两张嘴同时说道：“不过这荒门之法能否有效，我都要尝试一次，成则万事大吉，不成则我挟生机斩一位仙君，用其尸骨让你炼一具尸蛊，如何？”
苗秋水操纵着青蛇缓慢点头，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。”
说罢，驴子掉头离去，青蛇也重新盘在驴子身上。
巴檀的人面也在其走远后问道：“青蛇和驴，哪个是苗秋水的分身？”
兽面迟疑片刻，无奈地回答道：“好像都是，又好像都不是。”
巴檀人面微微沉默，最终叹了口气说道：“我与苗秋水天资、机缘都不差，为何会被卡在真仙境不得寸进呢？”
兽面嗤笑一声，没好气的答道：“你不是早知道理由吗？巫族的巫煞太多了，多到已经让巫族断绝前路了，你既然打算做好了让他们消亡的准备，又何必惺惺作态，显得自己多么无辜呢？”
巴檀人面哈哈大笑，鼓着掌说道：“老祖果然厉害，不愧是古巫一族最古老的蓐收坛主，我将你用术法封印在自己体内，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，起码您看出我的想法后，依旧没有唤醒那些沉睡的巫煞坛主。”
“唤醒它们干嘛？”兽面蓐收坛主反问道：“能看出你的打算不是我们的本事，而是一段轮回罢了，当年的我们也曾如此做过，可惜大道之力日衰，做了这等事后，也只是让巫族强盛了一段时日。”
“那这么说来，不论是哪位坛主被我封印入体，都会选择合作喽？”巴檀人面继续问道。
“是这个